2011年12月3日 星期六

當我們討論瑞蒙卡佛


男孩念戲劇系的,搞劇團、組讀書會,當然也跑影展,更重要的是,他會按摩。手掌在我的背上來回按壓,試圖使那些骨頭軟化下來,長年的脊椎側彎讓我總是難以站直,不照鏡子、不挺胸、迴避他人目光。但仍有誰跨坐在肩上時時提醒:妳不是一個健康的人。

按摩是自學的,帶了點橫衝直撞的生澀感,卻是友好的暗示。讓時間鬆垮垮的舒緩下來,我們聊自己、聊前男女朋友,然後討論瑞蒙卡佛。這是他近日的睡前讀物。我總是瘋狂迷戀那些願意和我讀詩或同一本書的男孩,裝模作樣的扮演小說人物,彷彿我愛上的不是他們,而是瑞蒙卡佛、聶魯達或村上春樹,然後盲目希望自己或許會是誰的小林綠。

男孩傳了幾次簡訊向我報告讀後感,還說學著寫了篇小說想讓我看。信箱裡收到的卻是六千字的情色小說,滿紙春色,主角們的名字恰恰好是我們兩個。我真希望是病毒盜了他的腦子,但男孩的簡訊緊追在後:「如何?」

沒有如何。

沒關係的,像你們這樣的人總是多情、易感、偶爾慾念縈懷。此時肩線卻忽然哀傷的繃緊,像是在懲戒著我:不應該因為是瑞蒙卡佛,就掉以輕心的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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