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2月26日 星期一

面目模糊的新世代戀人



半夜3:07,我在PTT上遇見我的幼稚園同學。

PTT男女聯誼版,All Together,異性戀們的歡樂荒原,半夜三、四點正是熱門時段。我po了一則「徵男」文:「如果想認識我,請說說最近讀過的書……」好奢侈的要求,卻在那些連結裡遇見了他,是故太過驚訝而犯下大忌──叫出了他的本名。

你怎麼會在這裡?我說,一邊快速搜尋他的ID,看來他早已是資深版友,好幾篇「徵女」的自介文:身材中等、工作穩定、喜歡上網踏青看電影……他和那些回信並無差別,那些作家們常說新世代創作者「面目模糊」,他們真該來這裡看看,如今竟連尋求一個清晰的戀人也不可得了。即使是天蠍座O型,游泳隊吉他社的張士豪,在這裡也無可奈何吧。

那妳呢?他不甘示弱的回擊:「妳不是也在這裡嗎?」

是啊原來你也在這裡,在這個愛的荒蕪之地,回憶是現實尷尬的暗影。而我卻還記得他的名字,記得走進幼稚園時正是午休,我們遲到了,望著暗暗的教室窗口,兩個人就倒在沙坑旁邊睡著了。還沒到男生女生羞羞臉的年紀,小小的身子依然分得很開。即使在夢裡,那時我們仍無比虔誠的相信,牽個手就會懷孕。

2011年12月16日 星期五

爛人們


身為一個頭腦不太清楚的異性戀少女,偶爾遇到一些爛人也是很合邏輯的事情。這常常變成我和友人K口業下午茶的甜點之一,提煉足夠的酸意和憤恨做基礎,彷彿一切腐敗了便順利成為過去。一次話說得過重了,友人K難忍笑意:「哇,妳真的很賤耶。」

是賤人,不是爛人。爛人可能軟弱、濫情、自棄……以及對己身高道德的自知之明。就像L總在某些良心發現的深夜來電,像拖戲的連續劇般占去十分鐘的前情提要,一再糾正我對他的想法後說:「妳現在還覺得我是個爛人嗎?」令我想起某個陷落戀愛地獄的女孩,在聚會上反覆哭訴:「都是他先的……」女朋友對他不好啊,都說快分手了?不能怪我啊!接著開始詢問我們:「我這樣算小三嗎?」

「呃,可能有一點啦……」我說。

「亂講!」她憤怒起來,這才不算呢:「妳也不看看妳自己!」

是的,你們都最怕被貼上標籤,最怕被人唾棄和鄙視。我儘量將聲音放柔,對著電話另一頭的L說:「能被我唾棄,是你的福氣。」沒辦法,爛人總是無意,賤人老是故意,著迷於把一切都毀壞的樂趣,加上毫無道德的自知之明。是故我可以齜牙咧嘴的大聲說:我就是這樣一個賤人啊。

2011年12月13日 星期二

愛的假掰


某些時候妳以為S是他們之中最有愛的,那些喝醉的、角落蹲坐噴菸的,偶爾語帶調情,或大方談論他人八卦。但S從不,總是安靜喝完一杯咖啡,試圖將對話導向談詩論藝幾次未果後,在十二點前起身離去,準時得讓妳以為他下一秒會變回南瓜。

是的,S是個詩人。妳從不懷疑他的愛或真誠,因為他總在寫情詩。更正確的說,只寫情詩。

他們都說S在追妳,妳仔細讀了他寫的每一首詩,課堂上朗誦的、簡訊的、BBS上一則則彷彿徵婚啟事,「寫給妳的。」他在句末不忘標註妳的暱稱,但妳沒有辨認出自己的臉,只看見那些面目模糊的女神翩然走過,拆封羞澀男孩獻上的每則情書,青年詩人永遠靦腆熱切而深情,卻不記得妳討厭菸味,煩惱工讀金還沒下來,甚至從不抬頭看妳。

妳開始疑惑,是否詩人們總需要一個繆思女神,很正,很體貼,不忍驚動幻想的那種,愛得熱烈過了頭,非要藉此化為筆下靈光才能引渡詩句?於是句句說愛,句句寫長不大的情詩,假裝自己仍有那個遠方可供思慕的對象。其實他們明明清楚,那不是愛,是假掰。

2011年12月3日 星期六

當我們討論瑞蒙卡佛


男孩念戲劇系的,搞劇團、組讀書會,當然也跑影展,更重要的是,他會按摩。手掌在我的背上來回按壓,試圖使那些骨頭軟化下來,長年的脊椎側彎讓我總是難以站直,不照鏡子、不挺胸、迴避他人目光。但仍有誰跨坐在肩上時時提醒:妳不是一個健康的人。

按摩是自學的,帶了點橫衝直撞的生澀感,卻是友好的暗示。讓時間鬆垮垮的舒緩下來,我們聊自己、聊前男女朋友,然後討論瑞蒙卡佛。這是他近日的睡前讀物。我總是瘋狂迷戀那些願意和我讀詩或同一本書的男孩,裝模作樣的扮演小說人物,彷彿我愛上的不是他們,而是瑞蒙卡佛、聶魯達或村上春樹,然後盲目希望自己或許會是誰的小林綠。

男孩傳了幾次簡訊向我報告讀後感,還說學著寫了篇小說想讓我看。信箱裡收到的卻是六千字的情色小說,滿紙春色,主角們的名字恰恰好是我們兩個。我真希望是病毒盜了他的腦子,但男孩的簡訊緊追在後:「如何?」

沒有如何。

沒關係的,像你們這樣的人總是多情、易感、偶爾慾念縈懷。此時肩線卻忽然哀傷的繃緊,像是在懲戒著我:不應該因為是瑞蒙卡佛,就掉以輕心的啊。

2011年11月30日 星期三

只有可愛不行嗎


我的研究所同學們曾經比照日本毒舌節目《男女糾察隊》舉辦了一個稍嫌可恥的活動,稱之為優點排行榜,匿名投票選出每個人的優點(不要問我為何研究生如此有空,這個所上充滿了各種天才,我們恰好是浪費時間的天才),且用了將近五個小時來表決與互相辯論,研究其中的涵義與象徵。而我的優點排行榜上高掛第一的則是:可愛。

「原來你們都覺得我可愛。」我非常不要臉的發表感想。
「當然,畢竟妳根本就是竭盡所能的在裝可愛。」友人K冷冷的說:「要是妳還不可愛,那真是非常失敗。」

聰明、誠實、優雅,我在眾多的角色性格中選擇了比較容易的路。撒嬌,雙馬尾或娃娃音,那被稱之為「弱智」的裝可愛方式,活脫脫就是父權思想底下的產物,我那位奉行嚴苛女性主義的美女教授見了肯定嗤之以鼻。我如此用心討好某些異性戀男孩們,卻在他們伸出手時往後縮:「為什麼?」、「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。」別無他法,戀愛失敗後和K一起檢討自己,順便咒罵人生,最後再以「反正他是個死異男」作結。啊啊,說出這句話的我,想必一點,一點也不可愛了。

2011年11月24日 星期四

看得最遠的地方

100.11.10
我想去看得最遠的地方
一個人,和陌生的自己說生日快樂

2011年11月19日 星期六

必要之惡



我討厭貓,也不喜歡狗。這件事很簡單做起來卻很難,只因像我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,上一次我說出這句話,得到的回應是:「真的假的?妳好沒愛心喔。」

非常好。我其實不知道討厭貓狗跟有無愛心這之間的關聯是什麼。正確的說法是我不喜歡任何動物。但討厭牠們並不代表會隨時踹個兩腳並上傳youtube,相反的總是繞道而行。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牠們相處,於是總對能和寵物講話的人心懷敬意,但這份情感往往維持不久,主人們(或天底下的爸媽們)都有個壞毛病,喜歡從任何地方掏出照片對著可能才相識不久的人說:「妳看妳看。」

天啊到底要看什麼呢?我很久之後才學會在那個moment反射性的說出「好可愛喔!」,這招不難,只是我真的不知道牠們很可愛。

友人k在這方面奇蹟似的和我相合,我們討厭貓狗也討厭死小孩,堪稱我最完美的soul mate。但人生時常是需要偽裝的,某次課堂上慈眉善目的J教授帶了她的臘腸狗來,全班為之騷動,但在聽我講了十幾次好可愛後,k終於忍不住說:「妳也太虛偽了吧。」

唉沒辦法,虛偽之惡,必要之惡。

2011年11月14日 星期一

新生活運動


我最常做的兩件事叫作「檢討」跟「重來」,非常適合寫在聯絡簿上的小叮嚀,我早已過了規定作業的年紀,卻彷彿有強迫症似的屢屢給自己功課,立定志向,在和朋友的聚會裡宣布:「我的人生錯了。我應該要當一個善良的人。就像那個誰誰誰一樣……」她們,被窺看的少女們成為我暗自仿效的對象,更體貼,更慷慨,更寬容,檢討完就此發誓「從明天起,做一個幸福的人……」彷彿從此就能面向大海,春暖花開。

友人K對我的新生活運動嗤之以鼻:「妳明天起床就忘記了。」對,也要當個聰明的人,寫在那塊三十九元小白板上時時提醒,只差沒有拿把湯匙把自己一勺勺挖開,再灌一個新的進去(哪裡有賣這種樂觀水泥?),等待指針逆轉,隔天便醒在另一個角色裡了,「看啊,我面帶笑容,而且到現在還沒罵過一句髒話!」接著不到半小時就破功,明天重來。

但她們沒有消失。那些未完成的願望,無法成為的人,帶著觸不到的憤恨與酸意,隨著時間逐漸從我指縫齒間溢出。
她們鬱鬱寡歡,成為不甘心的鬼,那些殘餘且逐漸偏執的惡念,在我的身體裡不斷搖晃,叮噹作響。


(日行小惡專欄:每周五聯副刊登,歡迎一起日行小惡,有益健康)

2011年11月3日 星期四

夢遊先生:戀愛夢遊之必要


毫無意外的,我和H是在網路上認識的。根據統計,有百分之六十七的男女試圖利用網路尋找愛情,但只有十三分之一的男女能修成正果(這裡的正果當然指的不是結婚,而是愛),這或許是應該的,在網路上我們可以用任何方式跟其他人交談,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理會,也沒有誰能傷害得了誰。

傷害。是的,我一直認為這些都不是真的。那些大人們不是從小就這麼告訴我們?不要輕信網路謠言,不要隨便網路交友,那都是假的。那麼親愛的女孩,妳怎麼會被假的東西傷害?

夢遊先生:百無聊賴之必要


有人說(這個人顯然也是在網路上說的),要逼瘋一個宅男很簡單,剪斷他的網路線就行了。我不是宅男,但我為了H而剪斷了網路線,抱著筆電逃到現實來稍作喘息時,才想起在這個科技時代裡,有個東西叫做無線網路。

夢遊先生:廣結網友之必要


No Internet,No Friends。

沒有網路,沒有朋友。我想絕對是現今這個世界的真理之一,我剪斷網路線,逃避到真實生活來以求安心,雖然這聽起來順序有些錯亂,但我覺得很好,只是需要找個人談談。

夢遊先生:剪斷網路線之必要


我以為這樣一切就不會成真。


H說要跟我分手,我不要。我們從MSN講到FB聊天室,換了PLURK又回到MSN上。網路不穩,有時他下了線反則換我,小綠人忽隱忽現,存在於我倆之間的巨大的時間差,某些字句被時差磨損了,消失了,換來的是沒頭沒腦的情緒發言,但我們都接得下去,對方的上一句話是什麼?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要告訴你什麼。

我是擅於「打字」的,H應該知道,擅於拆解字句重生出新的意義,死死咬住對方的語病不放,必要時,找出幾點幾分的對話紀錄作為參考書目並不是什麼難事,證明他其實還可能愛我,推論我們還可能繼續下去。H是講不過我的,他如果真的想跟我分手,最應該做的不是在電腦前和我MSN,而是馬上拿起手機撥給我:「我們結束了。」只是告知,就這麼簡單。但我知道他不會,他不會願意在一個即將拋棄的女孩身上花十分鐘的手機費。H就是這種人,寧可讓我這個即將成為前女友的人,像冤魂一樣在網路上纏著他,他說一句我頂十句,不愛了?再試試吧。再一次機會,我會做得更好。沒辦法?不、你不用愛我沒關係。

這是報應。

洛神花

 洛神花不是花,正確的來說其實也算是花,只是被留下來的不是花,是果。艷紅、堅硬、碩大,我假裝被這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吸引,洗好的洛神花一籃籃堆在角落,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蹲著,熟練的快速工作。看來這就是他們的日常生活了,我偷瞄幾眼又快速低頭,伸手在籃子裡取了一顆,手掌裡細細搓揉,像一顆毛茸茸的心。

2011年10月31日 星期一

無法戀愛的理由


不那麼誠實、孩子氣、陰沉、少女內心戲。
一點點喜歡可能還不夠,太強大了又容易腦補。那天早餐男孩說:當然的啊,因為是我的貓嘛,這就是豢養的默契。好喜歡這句話,馬上就愛上他了。

總覺得戀愛強大到足以對抗世界,但其實連對抗自己都辦不到。

2011年10月4日 星期二

城市的憂鬱


城市的憂鬱/ 胡晴舫: 憂鬱的慾望

分成兩半的子爵


分成兩半的子爵/伊塔羅卡爾維諾:劈開自己的戰場

2011年9月25日 星期日

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

這大概是最後一次,我在這裡寫下關於你的字句。
我們終究還是遇到了,在此之前我想像過許多次重逢的畫面,沒成真便曝光了,然而我是已經不需要練習了。你開口,像稱職的字幕開始前情提要,我想起我曾身在那座走廊,那個電話號碼,那列火車,那片大草原上,我真的願意為此再哭一次。可是已經沒有用了。過去了。我不想回去。你可能很想要搞懂發生了什麼事,可是我不想告訴你。

你已經不是那個人了,我沒有必要告訴你。

漫山遍野都是今天。這是我曾為你在心中默念的句子。我很高興,今天已經不是今天了,是昨天。再見到面的意義竟是:讓我知道你已經成為我最厭倦的那種人。你問我是不是還討厭你?你一向最怕被人討厭,但親愛的你要知道,能被我討厭,是你的福氣。

今天也已經不是今天了,是明天。

2011年9月13日 星期二

恩人


可以背德,不能忘恩負義。
於是我的恩人越來越多,沒有朋友。

2011年9月2日 星期五

收買



跟我說真話,
我就會被收買。

2011年8月26日 星期五

告別



我害怕告別,我羨慕告別,總可以先人一步離開的那些,不必面對留下來的孤單與茫然,在送行會上痛快喝醉後離開。而決定離開這件事,是最大的恐懼,因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決定下得對不對。

在時間還沒有形成一個必然流動的缺口前,我成了那個最先離席的人,從那個擁有山風海雨的小城裡,遷移到潮汐安靜停止的國度,火車從東部將我帶回台北盆地,我坐在再熟悉也不過的火車裡,口裡默念童偉格的小說開頭:「我搬遷到一個新的住所……」這句話竟成為我的護身符,彷彿著了魔似的拚命重複,忽然明白自己已被連根拔起,再回到那個東方小城裡,就是過客了。

我搬遷到一個新的住所,我擁有新的房間、身分與階級。再次練習回到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規範裡,這是一個和人不太親密的城市,我的身體裡應該也流著不太親切的血,可是在另一座城市裡,總是有足夠的時間和他人作伴,跟生活相處。於是我明白這必然是我回來的人生功課,告別得太過倉促,在東方小城裡的時間還沒有過完,我跌跌撞撞,帶來這個位於台北邊陲的潮汐之地繼續過日子,和陌生人親切交談,在巷弄和店家裡清出一塊空間,讓他們記憶我,接受我,開朗的談笑與打招呼,耐性生活,就會美妙。

只是偶爾,當我太想念東方小城的大草原時,便走長長的路來到公車候車亭,不管南下北上,太魯閣號或區間車停或不停,總會經過那條長長的鐵軌,遠方的撞擊聲呼嘯而過,我只是坐著,毫無理由的信任那些火車,再次流過我的血管與筋脈,光是看著通往遙遠城市的聲響,便感到歡喜。

2011年8月1日 星期一

我們不應該再……



我們不應該再繼續了。或者說,我,在每個瑣碎與繁雜的生活空檔裡,行經海濱公路或小城車站,在座位上搖搖晃晃無人說話時,會拿起智慧型手機傳一封簡訊給你,描述一同走過的黑夜怎麼變了樣子,我正經過你的故鄉你不會知道,那些站名都是你的代號。它的智慧並不能告訴我你人在哪裡,我也沒有智慧使它準確無誤傳送出去,此封簡訊寄出?

不,並不。那些文字最後變成擱淺的魚群,躺在寄件匣裡抬頭望我,用它們憂傷又清亮的眼睛。直到我終於拋棄它們,拋棄日常習慣,facebook、噗浪,任何能定時偷窺你的秘密之地,開始一個人的旅行。每遇見一台公用電話就投幣,撥號,聽見你的聲音,喂喂喂?哈囉,哈囉……最後沉默而帶著恨意的掛掉,像一個執著而堅忍的幽靈,藉愛之名,毫不放棄的徘徊在那條線路上,你不再經過我,我卻不斷經過你。可喜的是,這座島嶼的公用電話越來越少了,只因為我們不應該再通信了,不應該再相愛或相恨,不應該再……

我把這個空格留給你。晚安,祝你有個好夢。

2011年7月29日 星期五

失戀者的自動筆記



 身為一個失戀者,不能自理生活是可以被寬容的,失眠便打爆全世界的電話吵別人,醒了就哀哀痛哭,不化妝不打扮,如同爛泥般拖著腳行走,在聚會場合不看氣氛的發洩情緒。是的,這些應該都是可以被原諒的,只是就和電影裡的鳳梨罐頭一樣,一旦過了期限,不只鳳梨,全世界的罐頭都將離你而去。

 為了不成為這樣的失戀者,我開始了為期半年的心理位移書寫治療。

2011年7月12日 星期二

不需要愛情的夏天




標題與內文(包括圖片)完全無關。這只是一部很普通的日劇名,很適合放在夏天使用,無所事事的夏天,沒有暑假的夏天(掩面),地獄般的夏天,只能靠Arashi的笑顏拯救我。

好啦,我需要愛情。
但照這種狀況看來,我永遠無法下車回國了。(有人懂我的梗嗎?)

小城市


小城市/葉覆鹿:和整座城市一起密謀你

黃色壁紙


黃色壁紙/夏洛特.柏金斯.吉爾曼瘋狂是妳的生存之道

還好有世界末日



世界末日可能應該是這樣的:糧食短缺,連日乾旱,各地天氣異變(是的就像最近的日子)地震不大但很頻繁,房屋如豆腐般崩落,讓人疲於奔命,來不及修復又開始新的毀壞,不該下雪的地方結了冰,不是梅雨的季節卻連日傾盆,龍捲風,暴雷,人類開始不知道該依靠什麼規律生活,然後缺水,斷電,通貨膨脹,一切都在悄然中進行,直到開始有人死去。

事實上,一直都有人死去,只是我們以為,那不是末日。永遠不會有真正的末日,永遠都在苟延殘喘。

於是我們期待一個想像中的末日,好萊嵨式的天崩地裂,日本沉沒,外星人入侵,台灣斷成兩節,你一半我一半。不需要掙扎或呼救,給我們一個確定的日期,在那之前盡情狂歡,找人做愛或大聲告白,讓焦慮得以依靠。暫時向這個地球耍任性(反正都要世界末日了嘛)然後覺得,好快樂。

還好有世界末日。

2011年6月19日 星期日

我的冷血來自你們


我已經逐漸忘記陽光燦爛的下午,甚至我懷疑一切有沒有發生過?當自身的安定與乾淨正在滋長,在發芽。接受這裡等同於忘記那些,只剩下濕冷泥濘的午後。我想我的冷血是這樣建立出來的,因為明白遺忘,而比別人更豐沛,更濫情,也更捨不得。
再怎麼捨不得也要走,走了之後就從此陌路兩頭,冷血來自遺忘,遺忘來自你們。好悲傷,也好安全。

2011年6月15日 星期三

2011年5月2日 星期一

三面記事小說



三面記事小說/角田光代:超級月亮的暗面

2011年4月26日 星期二

天份



殘酷的事情是,無論是聰明機巧或者努力,那些彷彿可以依存的能力值其實一點也不重要,我到現在真的深深明白,最需要或者可以說是唯一需要的,還是天份。

有沒有天份,時間會告訴你。

即使剛開始不承認,但越到後來越不得不承認這件事,承認的時間點也不會太晚,很自然。像唸書考試需要某種天份,戀愛或分手也是,這種事實在是挺喪氣的。我們或者是大多數人一直不說破,或許就是害怕失去繼續努力的勇氣。

只能期待天份總有耗盡的一天,因為努力會失去,不會耗盡。而最佳的注解已經出來了,繼張愛玲的名言之後,適用在任何狀況劇裡的話:真正是萬般皆是命,半點不由人。

2011年4月24日 星期日

美妙生活


我不知道怎樣愛你。

2011年4月17日 星期日

回不去了。



從「世鈞,我們回不去了。」變成:「瑞凡,我回不去了。」

逛遍PTT男女版台劇版八卦版女孩版,幾乎都有這句話的蹤影跟血淚史,大家都回不去了,張愛玲永遠都早一步說出女人心裡的話,哎呀真是犀利祖奶奶。其實我只是要說,不要再說謝安真或編劇很厲害說出這種台詞了,犀利的是張愛玲啊。

2011年4月15日 星期五

第二屆兩岸交流文學鐵人營


時間:2011.07.23-25
地點:台北市陽明山衛理福音園
講師:許榮哲、李儀婷、神小風、朱宥勳
          Killer、徐嘉澤、李雲顥、何瑄

資格:高中職在學學生(含應屆畢業)
費用:3600元(含食宿、保險、講義)

◎六月二十前繳費者九折,三人同行八折

http://wearethe123.pixnet.net/blog/post/33725226

2011年4月5日 星期二

Dear K


Dear K:
我想和你在時光裡一起看雲。
今天行經林森路時,這個念頭無比脆弱的劃過我。

可是你已經不在了。
重要的是,那個我也不在了。

2011年3月24日 星期四

代替月亮超級你

這是三月十九日的事情了,好幾個人在說今天有超級月亮,但「超級」這個詞就跟「宇宙霹靂無敵」一樣沒什麼實際感,我想大概真的見了月亮也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吧,於是在臉書上寫:

超級月亮靠近我,可是我並不知道月亮來了,彼此之間的距離早就遠大於我可見範圍,並不大,也不小。所以就這樣錯過,錯過了我們最靠近的時候,錯過了最超級的距離。

但想了一想,超級月亮的三一九就要過去,於是抓了鑰匙,在今天即將要結束的倒數五分鐘衝了出去,站在住處門口往天上看,花蓮的天空一向乾淨,就看到了。好大啊,我頓時為自己的愚蠢臉紅了,月亮沒有騙我,真的好近好亮,四周黑色的雲層在發亮,外頭很黑,但有月亮,我一個人站在那裡,簡直就像是專為我綻放的花朵似的,唯一僅有的花。

然後過了三分鐘,月亮就消失了,剛剛像是「就姑且讓你看一下我有多超級吧。」的奇蹟,真的,如果我再晚幾分鐘出門的話,連月亮在哪個方位都找不到,然後回去安慰自己:啊果然是會錯過的啊。

我沒有錯過耶,謝謝你,不要懲罰我。

電影小說《消失打看》



電影小說《消失打看》
序/這個世界尚未消失◎神小風  

對我而言,寫作「消失打看」小說的過程,是個非常特別的經驗。無論是可樂,刺客或者money以及其他,他們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孩子。是的,我必須承認,我所知道的並不比觀影的各位多,他們喜歡什麼,在乎什麼,受過什麼委屈,我都不知道。像是陌生人那樣一遍又一遍的去接近他們,反覆思考為什麼做這些動作,為了什麼冒險或尋找,想像他們害羞或哭泣的模樣,然後書寫。

2011年3月15日 星期二

四書



四書/閻連科:齊聲同唱的悲哀

動物們的世界地圖



【誠品】七年級站起來◎故事接龍

她想,一切都是從心理測驗開始的。

那是國中同學的定期小聚會,有男有女,從原本的連鎖咖啡館逐漸進階到高級飯店下午茶,隨著年齡開始調升價碼,在也沒有比這更能感覺到「時間感」這三個字的了。在更新完近況和八卦後,忽然陷入一種漫長的沉默狀態。許三三低頭咬著吸管,忍不住覺得這陣沉默應該來自於她。這是她第一次參與同學們的小聚會,他們彼此都很熟了,長久累積下來的友誼讓她像個外來者,彷彿不該出現在這裡。

等她回神過來時,大家已經在玩心理測驗了,忘記是誰先開始的,這種沒話找話講的行為實在很無趣,但坐她對面的高於夏卻一臉興致勃勃,她只好也傾身過去做做樣子。她從以前就喜歡高於夏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暗戀實在太純真美好了,以致於跟每一個男友分手後許三三都會想到他,那個總是領著全班作怪替老師慶生的人氣王,現在他離她不到一公尺,她面帶微笑,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到了二十五歲還這麼不合群。

想像一個場景:你/妳正在流浪,身邊帶了五隻動物,老虎、羊、豬、猴子、馬。由於旅途遙遠,必須把這些動物依序丟掉,請問你/妳會丟的順序是?

Stand OUT!



2011年3月9日 星期三

陌生的孩子

















人間副刊●神小風(20110308)


住在花蓮的時候,我常常醒在不明究底的夢裡。有時候是隔壁的小學鐘聲,這裡的環境毫無隔音可言,小學生們唱國歌的聲音又遠又近,彷彿腳踏在沙地那樣的深深埋住我,緩慢陷落的歌聲,然後我在那樣的夢裡清醒。

隔壁除了小學之外,還有普通的住家。這條街上除了為了出租給學生,而刻意打造的套房外,就屬一般住家最多了。有些人開了雜貨店或小餐館,整天坐在外頭聊天,也不怎麼起勁的望著街道度過下午,而住我家隔壁的,他們除了養孩子,還養狗養豬,一次我走到院子牽車,被刺鼻的臭味引得忍不住上下張望,牆另一端傳來咩咩的叫聲,天啊,他們居然還養了一頭羊。

2011年3月1日 星期二

正常人




我想要當正常人。

正常人腳踏實地,正常人的生命軌道很穩定,正常人知道禮義廉恥,正常人沒有不切實際的妄想與夢幻,正常人可以什麼都不知道的活下去,正常人是被愛的,他們的愛就是,真的愛。

我真的,真的好想當正常人啊。

K說:妳別作夢了。
我說我寫小說就是為了當正常人,補足我自小缺少的那一塊,你知道的,把歪斜的糾正過來,可能就平衡了。K想了一想說:不可能的。

我說:你說的真好。

2011年2月20日 星期日

報應



這是貨真價實的報應。

2011年2月16日 星期三

你教會了我什麼最重要

現在已經是民國一百年,再怎麼不可能的事情也發生了,但為什麼我身邊的女孩都如此保守呢?例如希望未來老公提供房子車子金錢,有一個夢幻婚禮,要高要帥還要放假出國玩,最好可以當家庭主婦,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找到有錢男人。喜歡工程師嗎?不要在竹科的感覺很無趣。那公務員呢?會計師呢?為什麼選擇一個男人是因為他的職業呢?這世界上有太多人無法選擇自己的職業,光憑這個無法看出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吧。

我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,也唸了升學高中,從來沒有在課本裡學到這些知識。是否那時候的我們,天真的以為念了書長大之後有好工作,就會自然的嫁給誰成為妻子或母親?這些都是我們從沒學習過的事情,又怎麼會有正確答案呢。

想來想去,還是有點悲傷,如果說有誰教會了我什麼最重要,那一定是在我生命裡傷害過我,或保護我的人,還有文學這件事。在開始寫小說之前,我不知道什麼是尊嚴與自信,這兩項是身而為人的重要科目,我卻全部被當掉了,不知道生活的意義在哪裡(或者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),喜歡什麼或該思考什麼。寫小說之後,我決定我一生都要做這件事了。可是現在,我卻覺得沒關係了,即使無法再寫任何一個字也沒關係,我可以去做任何一個毫無相關的工作或過生活,因為我已經擁有它了。文學是眼睛,透過它看出去的世界已經成為,我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地方了。教會了我尊嚴,自信,還有愛的一切。

2011年2月1日 星期二

我是我自己的新郎



我是我自己的新郎/郭強生:道盡人生的寂寞旋律

複眼人



複眼人/吳明益:遙遠時間的傷害伏筆

2011年1月30日 星期日

我對身為碩三卻還是想過年放寒假的自己絕望啦




祝所有人新年快樂。

像我這樣不知死活的研究生就不必快樂了。
世界末日怎麼還沒來呢。

2011年1月12日 星期三

冬天的糖果




我真會講好聽話,不就是熱量嗎?這是小七賣的荷蘭焦糖煎餅,內餡夾層超飽滿,會把它放在杯口上不是因為我沒杯蓋,而是因為包裝上說,用茶的熱氣烘一下會變得更好吃。

我三秒鐘就吃掉了,等一下是要等多久!

2011年1月8日 星期六

Never Let me Go




看完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,就是:天啊我寫的小說根本就是廢渣。

2011年1月7日 星期五

DAISUKI




要為自己加油,很容易。
但是要誠心誠意的為他人加油,是一件非常,非常了不起的事情。

2011年1月1日 星期六

黑夜降臨

12/31,在東華和同學們玩了密告中,相當有趣。
大家都熱起來,氣喘吁吁。

買了大量的食材,熱呼呼的料理比起煙火,人擠人,禮物等等,似乎是更迫切且必須的,發誓吃完以後要重新振作。W叫著說:給我鍋子我要去買白飯!余峰替替我把電磁爐等等搬到樓下,又多拿了幾張椅子。光是準備就令人開心,來到花蓮之後,跨年幾乎都是在家裡客廳過的,只是客人來來去去,大抵就屬這次最熱鬧,三兄妹全體出動招待客人了。兩台電磁爐分別煮兩鍋,宜德買的麻辣包超辣的,只能吃清淡鍋,小山似的肉片很快就消失,果然再怎麼買都不夠大家吃!

圍爐時光值得一記:我,W和余峰,雅君和阿美,妙妙和小白以及維人,家榮,翟兄還有JON。

一邊煮火鍋一邊看跨年演唱會,可惜數位台只能看到高雄的現場,只在最後一小時回到了天龍國,看著煙火恐怖攻擊一零一,以及種種可笑的煙火名稱(最後一個居然叫做照明彈!)接著是瘋狂玩殺手,居然就這樣玩到了凌晨五點,肩膀和喉嚨都好痛,大家光辯解就耗去不少時間,這遊戲果然可以看出每個人的個性啊。

即使這樣歡樂似乎有點庸俗,即使有許多高格調的文青說著:煙火有什麼好看呢不過是世界巨大的射精(我也看到許多鄉民有志一同的這麼說啊),但那又怎樣呢?對我來說,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和眼前的他,她,她們,他們,新參與或熟悉的朋友,在花蓮度過特殊節日了。

這真的是,最後一次了。有許多臉孔我不會再見到,無法了解誰心底幽微的秘密,分享歡樂與憂傷,即使再相遇,也絕對不會有相同的夜晚了,黑夜降臨,殺手請現身,這次你要選擇誰呢?誰會睜開雙眼和你對望,誰又是你的同伴或敵人呢?日昇日落,你/妳們是不是也知道呢?

元旦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