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2月27日 星期一

霸凌的保存期限



那時還沒有霸凌這個詞,而是欺負。像孩子間的捉弄,摸頭安慰幾下便可當沒事,「老師他欺負我!」這種話一出恐怕沒人當真吧。而擅長被欺負的孩子也擅長忍讓,從「明天或許不會了」逐漸讓步到「再幾個月就畢業了」的內心拔河,我是經歷過的;小團體排擠、外套被踩髒、講壞話,最嚴重的一次是鞋裡被倒了打掃的髒水,整個鞋襪都泡得濕爛。那天放學時下著大雨,一路上我專挑水窪踩,惡狠狠的激起無數水花,路隊裡的男生嘻笑著說:「妳回家會被罵。」
長大後的我遇見過很多相同的孩子,那股「活該被欺負」的同類特質太強烈。我們通常有兩種生存方式:一是仍不得要領的碰撞,在人群中抓到浮木便安下心,至少去哪都有人作伴。二則是已經世故精明,每到新環境便逼自己快速融入,懷抱著一種「再也不要」的決絕,學那些開朗的女孩笑鬧。如果你是個健康長大的孩子,那麼請別跟這種人作朋友,別相信她。那些友誼裡的信誓旦旦都只因為恐懼,因此格外甜美,格外真切。
我也注意那些搶眼的女孩,漂亮、強勢,同班的話絕對會欺負我。我想像著,於是連交談也不必,只是遠遠的看著,當她們跌倒或受傷了我便笑,笑得很開心,彷彿命運替孩提的我報了小小的,無關痛癢的仇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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